——多年以后，面对记者的提问，波尔布特依然会记起在巴黎接触到马克思书籍的那一天。

一、对越战争及最后的审判

上期我们讲到，柬埔寨与越南之间的冲突愈加频繁，多次发生边境纠纷，双方军队多次侵入对方领土。

在1975年5月，就曾有一队红色高棉的士兵占领越南的领土富国岛。

而1976年5月，越南派空军空袭柬埔寨，在随后的7月份，越南又顺利通过所谓的“友好条约”，几乎全面控制了老挝，实现了对柬埔寨更强的威慑力。

眼见形势不容乐观，波尔布特随即派出一个代表团前往越南谈判，试图防止边界争端进一步地扩大化。但此时的越南似乎已经”上头“了，决心要”吃“下柬埔寨，谈判以失败告终。边界冲突进一步加剧。

至1977年时，柬埔寨与越南之间的关系彻底全面破裂。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就在对外战争进行地如火如荼的时候，波尔布特对内也没有闲着，他在柬共内部进行了一系列斗争和清洗，其权力进一步扩大化。就在1977年五月波尔布特真正的确立并巩固了他在柬共及红色高棉政权的领导地位。

该年9月，红色高棉军队越境袭击越南，对越南村庄进行破坏，并屠杀村民。

不久后，发生了我们上期提到过的事情，波尔布特发表了一段长达五个小时的演讲，正式公开柬埔寨共产party的存在，并对外公开民主柬埔寨（红色高棉）是一个共产主义国家。

此后柬越两国多次入侵对方领土，虽曾尝试通过谈判以达成和解，但最终失败。与此同时，Seres与越南发生边境纠纷。越南试图通过Seres向柬埔寨施压。对此Seres予以拒绝，并为柬埔寨提供武器。这些迹象表明Seres打算对越南采取军事行动。

1978年5月，东部大区发生叛乱，波尔布特的军队未能迅速平定。5月10日，波尔布特在电台发表讲话，宣称不仅要“消灭5000万越南人”还要在柬埔寨“净化人民”。东部大区有150万人被认为是“有越南心的高棉人”，至少10万人在六个月中被屠杀。

12月25日，越南宣称为了“自卫”，大举派兵入侵柬埔寨，柬越战争正式爆发。红色高棉的军队在拥有着苏联支援的越军面前不堪一击，最终被击败，红色高棉政权也被推翻，波尔布特等领导人逃往泰柬边境地区继续抵抗。

1979年1月，由韩桑林等红色高棉脱逃者在越南和苏联的协助下组建的柬埔寨人民共和国政权成立，但这个政权不被国际社会公认，且通常被认为是越南的傀儡政权。波尔布特等要员在泰柬边境地区重新集结，并得到泰国的庇护和援助。泰国利用红色高棉作为缓冲力量，使越南人远离泰柬边境。

Seres利用泰国军方为媒介，向红色高棉提供武器。最终波尔布特在柬埔寨西部重新组建军队，自任最高委员会主席兼总司令，同越南人民军对抗。

与此同时，Seres与越南的战争爆发。Seres 的gov是红色高棉及波尔布特的主要国际支持者，在红色高棉被推翻后，仍为该组织提供财政和军事支持。红色高棉游击队一度被视为抗击越南入侵的主力军，得到Seres、美国、泰国等国不同程度的支持。

1981年12月，波尔布特宣布解散柬埔寨communist party，成立奉行民主社会主义的民主柬埔寨party。他声称需要更加广泛地团结其他势力以对抗越南的侵略，而明确的共产主义路线会阻碍各方面的团结，故而创立新的party。波尔布特担任该party的总书记。

翌年，民主柬埔寨party与西哈努克亲王领导的奉辛比克party、宋双领导的高棉人民民族解放阵线组成民主柬埔寨联合政府，共同对抗越南及其支持的柬埔寨人民共和国政权。联合国对该政府予以承认，且不承认柬埔寨人民共和国政府；直到1993年，民主柬埔寨联合政府仍拥有柬埔寨在联合国的合法席位，尽管已物是人非。

与此同时，波尔布特住在泰柬边境的马莱山一带。他在1980年代初期接受采访，不断指责反对自己的人都是叛徒、越南人的傀儡，直到后来他从公众视野中消失。此后，外界曾一度出现波尔布特已经死亡的传言。

1985年12月，越南人民军发动一次重大攻势，占领了红色高棉控制的大部分地区。越南人民军遭受重大损失，但红色高棉在马莱山的总部以及在拜林省附近的基地被彻底摧毁。波尔布特逃往泰国，此后在达叻府度过了六年。他于1985年以哮喘为由宣布“退休”，将日常的权力交给了宋成，但他仍保留其在党内的影响力，且是反越南联盟的主导力量。8月24日，波尔布特出任民主柬埔寨最高国防研究院院长。

据红色高棉一位干部的说法，波尔布特知道柬埔寨国内很多人恨他，且认为他要为屠S事件负责；他也知道许多人S了，认为自己应该承担责任，但责任是太过信任下属，没有能够正确地跟踪正在发生的事情。

1989年，越南自柬埔寨撤军。红色高棉在泰柬边境西部建立的新的据点，波尔布特也从泰国回到柬埔寨。波尔布特拒绝和平进程，继续领导与新柬埔寨政府的斗争。新政府对红色高棉下属组织及战士私下展开和平谈判，红色高棉战士纷纷缴械投降。

1995年，波尔布特经历了一次使他身体左侧瘫痪的中风。

1997年6月10日，波尔布特宣称宋成企图归顺政府，下令将其一家全部S害，并用卡车来回碾压他们的尸体直至血肉模糊，因而引发众怒。6月19日，故事即将迎来结局，一些不堪忍受波尔布特的控制的军官发动政变，波尔布特和几名亲信被红色高棉军官塔莫克逮捕。

7月25日，红色高棉在安隆汶基地举行公审波尔布特大会，宣布波尔布特因“背叛民族”、“杀害同志”，被判终身监禁。另外，有三名忠于波尔布特的红色高棉军官被直接宣判死刑。这场审判被外界认为是一场摆样子公审，《远东经济评论》的美国记者塞耶对此次审判进行了独家报导，轰动亚洲。此后，红色高棉成立一个新的领导机构“9人委员会”，塔莫克、乔森潘、农谢成为主要领导人。

10月，塞耶对波尔布特进行采访（开篇的视频链接即采访的录像）。波尔布特声称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我是为了进行斗争，不是为了杀人。即使是现在，你可以看着我，我是野蛮人吗？我的良心很清白。”

他还称：“我们有做错的，也有做对的。错误的是针对人民的事情……正如我告诉你的那样，没有我们的斗争，现在就没有柬埔寨。”此外，波尔布特还声称由红色高棉从学校改造的集中营、集体处决中心S-21监狱（上篇文章有配图）只不过是“越南人的展览品”，其目的是为了让越南的侵略行径正当化。

1998年4月15日，就在红色高棉占领金边23周年纪念日的两天前，美国之音报道了红色高棉同意将波尔布特移交给国际审判。

而波尔布特本人经常收听美国之音（收音机还是太城市化了doge），正好收听到了这条消息。而根据波尔布特妻子棉素碧的说法，就在当天晚上，波尔布特在等待被转移到另外一个地方的时候在床上去世了，死前仅留下一句“我不是在屠S，我是在战斗”。

塔莫克等红色高棉方面宣称波尔布特死于心脏衰竭；但由于尸体指甲出现变色的情况，有人怀疑他死于服毒自杀或谋杀。曾经采访过波尔布特的记者塞耶也认为，波尔布特意识到塔莫克要把自己交给美国后，服用了致死剂量的地西泮和氯奎，最终导致了死亡。有亚洲外交官认为，波尔布特若被红色高棉移交政府，将被送上国际法庭，那时他与一些国家的领导人的关系就会彻底曝光，将令事情复杂化；若是将波尔布特灭口，这些问题将得到彻底解决。

4月17日，泰国军方证实波尔布特的死讯。随后，柬埔寨政府（现柬埔寨王国政权）要求查验波尔布特的尸体。

起初，红色高棉当局尝试用甲醛进行临时防腐处理，但失败了；于是将他的尸体用冰保存，以等待记者前来证实他的死亡并报道他的葬礼。4月20日，波尔布特的遗体在安隆汶县靠近泰国边境的卓姆村被火化。约有20名红色高棉人员出席仪式，波尔布特的妻女以及塔莫克、乔森潘都没有出席其葬礼。柬埔寨政府对红色高棉不经解剖和验证就火化波尔布特遗体表示不满。

波尔布特被葬于卓姆村，距离泰国边境仅数百米。下葬的时候没有建造坟墓，后来建造了一座简易的坟墓，上面用木板简单地标识“波尔布特火葬于此”。

而在波尔布特死后不到一年，乔森潘和农谢在1998年12月25日宣布向金边政府投降。红色高棉的领导人之后都陆陆续续地遭到了逮捕调查，乔潘森和农谢作为曾经的红色高棉官员，于2014年8月7号因反人类罪被判处终身监禁。至此，在波尔布特死后十六年后，红色高棉的故事也迎来了大结局。

二、波尔布特式的“communist”社会

对于波尔布特而言，他无疑是希望把柬埔寨建设成一个自给自足、不受外国影响的农业社会，其本质是受到马列主义影响的。而且正如上期提到的，波尔布特在接触Mr.Cat的著作后，也深受《新民论》的影响。因此，早在六十年代，波尔布特便重新阐述了自己对马列主义的看法，以更好地适应柬埔寨状况。

同其他红色高棉领导人一样，波尔布特是一个极端的高棉民族主义者，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个极端的本土主义者和仇外者。波尔布特和他红色高棉的同僚们认为越南人是劣等民族，而高棉人来源于高贵的种族。他们宣扬柬埔寨自身固有的伟大，不断重申吴哥的辉煌历史。

波尔布特希望将下柬埔寨地区纳入民主柬埔寨势力范围，恢复往日吴哥王朝的辉煌。此前西哈努克和朗诺也曾梦想过建立大柬埔寨。在柬埔寨与越南发生边界冲突的时候，他认为下高棉人正准备推翻越南人统治，派特工煽动下高棉人起义。而正是这种极端的民族主义情绪使他走向了错误的道路，以致在20世纪末了还能干出逆城市化甚至是去城市化的逆天操作。

另一方面，波尔布特也有一定的先进性，他强调政权组织的非人格化。他认为英雄的生命是短暂的，而“GM组织”却可以永保生机。为此，他将柬埔寨推向了人类前所未有的一次“社会学实验”。

波尔布特在柬埔寨所建立的经济制度算得上是空前绝后，前所未见。据越南方面说，柬埔寨在农村推行Seres式的人民公社，一切都照搬Seres的样板。诚然，波尔布特在七七年九月底访问Seres时几乎已公开地自认是Mr.Cat的学生，也常常提到类似文阁时的口号如「破旧立新」，「政治觉悟决定一切」等，但柬共在国内所推行的一套，多数是他们的独创，较文阁最激烈时的还要激烈。

根据柬共的理论，柬埔寨在解放后已完成民主GM而进入社会主义GM的阶段。这就是要消灭阶级差别，但全国只剩工农两阶级，然后以此净化后的阶级来建设没有剥削、没有不平等、一个有很高道德水平的新社会。

当不需要的阶级被“净化”了之后，柬共在全国各地组成了农业合作社。大者有一千户，最少的则有一百户。合作社的制度早已在七三年便在解放区内推行。到七八年，百分之九十五的人民都在合作社内生活。在合作社内，一种新型的公有社会已经建立起来。那里，按劳分配的社会主义原则早已变成落伍，人们已直接入“高级communist”的按需分配时代。

据一些曾经参观过柬埔寨合作社的美国左派人士说，在合作社内，有医院、学校及幼儿园的设备，一切都是免费的，因为根本就没有货币。那里，人们一同工作，一同在合作食堂内用膳，晚上则各自归家。他们所用的农具还是较为落后，生产以人力为主。那里没有周末，但每十天就有一天休息日。在那天，人们可以进行学习，也可以从事文娱活动。每三天一次，人们开会讨论工作上的问题，每隔十天，全合作社的人都聚在一起，互相批评提问及解决有关个人及政治上的问题。国家的运输车会定期到到合作社，带来衣车、收音机、衣服及香烟等物品，并运走合作社内多余的粮食。接着，这些货品会按个人的需要而分配。如果有人要求得太多，其他的人便会劝他不要太自私。

波尔布特自己说：“合作社是一个小的公有社会，是一个清除了腐朽糜烂的文化和陈规陋俗的崭新的社会，是一个得到了建立、巩固和发展的平等和睦的、健康的公有社会，是个粮食充足、有充分条件发展卫生、文化和教育事业的社会。破落不堪的柬埔寨农村变成了欣欣向荣的新农村，大小水库星罗棋布，运河水渠纵横交错，田野一片—碧绿……”。

柬埔寨不仅在农村实行按需分配的供给制。事实上，供给制在柬国上下都普遍实行。波尔布特说，供给制在一定程度逐步解决了城乡之间工农之间、体力脑力劳动之间、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之间以及干部与群众之间等矛盾。

而除了经济改造外，红色高棉也力图创造一种与经济制度相适应的新文化。1976年1月颁布的新宪法第三条说：“民主柬埔寨的文化是一种属于民族，人民，前进及健康的文化，为保卫及建设柬埔寨成为一空前繁荣国家的任务而服务。这种新文化与过去殖民主义和帝国主义的压迫阶级所提倡的腐化和反动文化完全不同”。据金边电台七六年二月广播的一篇文章说：“反动文化使城市青年完全失去他们的民族归属感。帝国主义者曾引诱他们堕落，使他们变成没用的东西……在所谓潮流下，不少男青年甚至作女性化打扮及留长头发但在新社会，再没有娼妓，赌博及丑恶的习惯。”

为了改变传统的等级观念，红色高棉创造了不少新名词，强调人与人之间的平等。据说，连类似「孩子」、「父亲」、「母亲」、「叔父」、「伯父」、「长者」等名词都被禁止使用，而「老爷」、「大人」等尊号就更绝对禁止。此后，所有人都要用同志来互相称呼，年纪大的称为「大同志」，年轻的称为「小同志」，小童则被称为「小孩同志」。传统的歌曲，舞蹈和戏剧都被取缔，西方艺术更是被指为是帝国主义文化，一律绝对禁止。红色高棉政权有关部门创作了一些GM舞蹈和歌曲，在各地推广及经常在电台节目播出。

在教育方面，正规的学校教育被认为是浪费时间的，因为生产技术的科学只能由农民及工人从生产劳动中所掌握。旧社会的中小学生都下放到农村工作。据官方宣称，他们都很高兴与工农生活在一起，用他们的双手来建设国家。政府鼓励人民利用工余的时间学习读和写，但由于工作太过忙碌，大多数合作社都没有这样实行。

不过，政府却很注重对儿童的管教。儿童被称为“高棉民族的希望”，因为他们没有受过旧社会的腐蚀。据金边电台在七六年三月所广播的一篇文章说：“在合作社，工厂和其他革命组织内，孩子们有特定的文化及文学节目。从六岁开始，所有的孩子都参加一特殊的机构，在那里，他们学习文学和数学（就是简单地认识字，能够算数）。到了十二岁，他们会逐渐学习政治。他们学习去爱他们的国家，憎恨美帝国主义，以及爱那些都是他们父母的工人和农民。合作社内的孩子都是GM的艺术家，他们唱GM歌和表演社区性的GM舞蹈。

根据红色高棉宪法的第二十条说：“每个柬埔寨人都有权利信仰任何宗教，也有不信任何宗教的权利。一切危害柬埔寨及柬埔寨人民的反动宗教都绝对禁止。”但是，无论传统的佛教，少数民族信仰的回教，与及近代西方传入来的天主教，一律都被各地的干部视为反动宗教。不少僧侣和教士都以封建反动分子及帝国主义特务的罪名被杀，如上期提到的僧王胡达、天主教金边宗座代牧区主教约瑟夫·奇马·萨拉等。

这是一种没有剥削，没有压迫，没有等级，没有腐朽文化，没有骗人的宗教的道德社会，说起来似乎还是很好听，仿佛波尔布特也有进步的一面。但是，在一个经济落后的社会实行没收货币，没有商品的供给制，这到底是共产主义还是原始公社呢？

对一般群众来说，他们能否一下子放弃过去的观念，适应这种需要有高度communist觉悟的社会制度呢？在过去，柬埔寨存在着的是封建及小农式的农业经济，私有观念根深蒂固，这能够一下子便消除吗？因此，尽管有不少人歌诵红色高棉所谓的“理想社会”，但更多的人在听到红色高棉这四个字的时候，更多的是想到这所谓“理想社会”背后的恐怖。

不少逃避清洗或忍受不了新社会制度而逃出柬埔寨的难民都指责新制度不人道。据他们说，在合作社内，红色高棉把群众严密地控制着。在那里，家庭生活遭到破坏，父母子女夫妇被分隔开，要定期才能见面。每天，人们都要工作十多小时，所得的粮食却还是难以糊口。农村的少女不少被强迫嫁给残废的士兵。清洗及屠S的事更是经常发生。

虽然这些消息都是来自反对红色高棉政权的人，但似乎也不能说这只是谣言而已！1978年以后，红色高棉开始修改它一部分对内的政策。据说，在合作社内，人们有了较大的个人自由。1978年九月，波尔布特对到访的比利时左派记者表示，红色高棉愿意学习外国的经验，例如将会利用外国书籍作为参考，把外国的进步文化用于GM事业上。

同时，波尔布特在九月二十七日庆祝柬共公开一周年的大会上也提到，要把国家“建设成工业国家，这包括发展轻工业，食品工业，钢铁工业，机械制造业，石油工业，电力工业及产煤工业等。”此外，红色高棉决定准许一些不能适应农村生活的人回城市居住，而且也感到需要培养更多技术人员。但是，这种改革终究是来得太迟了。

三、简评波尔布特

之前看到有人在知乎上提问，波尔布特S了那么多人，为什么红色高棉还存在了那么长时间。在我看来，答案很明显——波尔布特的对其国内的建设还是有一定积极意义的，波尔布特的施政将那些遭受剥削和压迫的柬埔寨底层人民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当然会受到大批底层人民的拥戴。

与此同时，红色高棉“进城”后的第一件工作，就是把人们从城市迁徙到农村去。在金边，二百多万居民在四月十七日当天便接到命令需立即离开城市，理由是可能会有美军轰炸。英萨利在七五年九月对法国记者解释说：“我们曾估计金边只有两百万人，但当我们进城后却发觉人口几乎达到三百万。过去，美国人每天要运三、四万吨粮食到金边。我们没有能力这样做，所以人民只能前往有粮食的地区。我们要养活人民但同时亦要维持我们的独立和尊严而不需乞求别国的援助。”除了粮食问题外，害怕敌人轰炸也可能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不过。很显然，红色高棉领导层更害怕的却是城市可能会令到干部腐化。对他们来说，金边这样的城市是腐化的、堕落的西方资本主义的象征。他们若要建设理想的新社会便先要消灭这样的城市。因此，当各大城市的居民被迁徙到各处农村后，新政权并没有打算把他们部分再迁回城市。目的是要人民去到完全陌生的地方建设新家园，使他们忘记旧社会的压迫，也忘记旧社会的风俗习惯和观念。这种背负家当、赤足而走的迁徙当然会做成不必要的人命牺牲。七七年五月当英萨利接受意大利记者访问时也承认，仅在撤离的行动中，就有二、三千人死去。

对红色高棉来说，某些人的死亡可能是罪有应得的。他们包括旧政权的官吏，以及地主资本家等。固然，想要GM就必然要镇压敌人。但杀人是否是镇压的最好方法呢？从某方面来看，这可能是由于复仇和恐惧的心理所驱使。红色高棉被镇压了十多年，封建社会的旧政权往往用最残酷的手段来对付←派。解放后，红色高棉的干部人数只有数千人，军队也只有数万人，因此，他们很容易会害怕遭到敌人的反扑。同时，据说美国中央情报局早已在柬全国布下联系网及藏下了大量枪械，所以红色高棉会以为在肉体上消灭敌人会是巩固政权的最好方法。

诚然，S人可以减轻红色高棉他们自己的恐惧，但却会引起群众更大的恐惧，后果就只会失去群众的支持。

而在如今的互联网上，波尔布特连同他的逆天事迹变得抽象化起来，各种笑梗层出不穷，例如：“你有点太极端了！”

这些梗很具有创造力，和娱乐性。而且也不得不说，尽管每个人对于人生的意义的看法不尽相同，但在我偏具功利性的观点看来，作为个人，能够在人类文明漫长的发展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波尔布特要比这个跟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活得有价值，尽管这并不是什么好名声。与此同时，我们也不能忘记，在这一段段文字背后，是一段血淋淋的往事。